第7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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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完热水,他又去角落的蓄水缸里取了些冷水掺合。用手试了试,觉得差不多了,才把木盆放到沈常安休息的床边。 “这是做什么?”沈常安坐起来。 阿古勒从被子里抓住他的脚,握了握,把那只温热的脚拽出被子,放到木盆子里。 淋了雨的手凉飕飕的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 “你,你怎么……” 沈常安从前也是个被人伺候惯的人,可以往都是些小厮或丫鬟,而面前的这位,却是提刀上战场的阿古勒。而且沐浴,从来都是他自己清理。 阿古勒蹲在木盆边,把他的双脚放进温水里,一边搓着皮肤一边抬头笑道:“洗澡是不能了,泡个脚的热水倒是足够。” 沈常安坐在床边,想退缩,却被阿古勒握住脚掌。 阿古勒:“躲什么?” 沈常安没再躲,沉默地听阿古勒帮他洗脚的哗啦水声。 长睫微颤,眼前的阿古勒浑身都湿透了,发梢和衣摆上还滴着水珠。 从高处看过去,能看到被火烛照出轮廓的高挺鼻梁,和一双在战场上让人见了便胆寒的眉眼。 沈常安:“你给别的男姬也这么洗过?” 阿古勒笑了笑:“他们?他们不需要我照顾。恰诺那小丫头,还不会走路的时候我倒是帮她洗过,可她怕痒,一点儿也不安分。” 言闭,他抬头对沈常安道:“你也不安分。” 沈常安:“……” 脚上的暖意顺着小腿往身上蹿,确实比喝茶止咳舒坦。 阿古勒帮他洗碗擦干,顺势将他又塞回了被窝里。 阿古勒:“饿吗?”沈常安摇头。 阿古勒把木盆里的水拿到毡包外倒掉。 回来后,便干脆站在水缸旁冲起了冷水澡。 将士营帐的地面没有木板隔层,也没有那么多的兽皮铺垫,水落在地上,都是些干硬的泥地。 “呼……”阿古勒凉地一抖,抬手撸了把脸,呼出的气都带着冬雾。 “……明日,你一定要赢。”沈常安躺在床上,说得无力,却字字铿锵。 阿古勒用干毛巾擦拭身体,转头看了眼沈常安:“当然,我阿古勒从未输过。” 沈常安看着他,忽然很想说说以前的事:“第一次上战场,是什么感觉?” 阿古勒冲洗完,换了身衣服坐回床榻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 沈常安:“我曾经很希望能上战场,与父亲一样,能策马提刀,护国杀敌。” 沈常安垂着眉眼,长睫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。 “于是我日夜习武,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上战场的机会。可家里嫌我年纪太小,便只带走了兄长。” “我不甘心,便偷偷跟着父亲和兄长,去了军营。” 阿古勒掀开被角钻进被窝。 沈常安回忆道:“那年我十四岁,第一次见到杀戮。” “我原以为早就做好了准备,可当真正看见时,根本承受不住。我吓得摔坐在地上,险些被敌军一刀砍死。之后被父亲带回军营,还因此发了一场高热。兄长怪我鲁莽,把我骂得哑口无言。” 阿古勒笑了:“这世上,还有人能把你骂得还不了口?” 沈常安继续说道:“兄长和父亲,本是我在这世上最为敬重之人。” 他嘲讽似的低笑:“可我最敬重的人,却也是伤我最深的人。” “自我一病不起,父亲便放弃了我这个次子,兄长更是,将我这将死之人利用到了极致。我深知,只有有用的人,才配留在沈家。对我母亲如此,对我亦是如此。” 沈常安的过往,阿古勒倒是听过一些,不过也只知道沈常安的母亲和外公在一夜间惨遭灭门,多得细枝末节,无法知晓。 阿古勒用拇指抚了抚沈常安没什么血色的嘴唇。 “我从小就长在军营,自打出生起就见惯了血腥,谈不上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感觉。死人。”他冷哼一声:“西麟被伽兰打压的那些年,即便没有打仗,草原上也总能见到腐烂的尸首。” 他问:“你知道西麟的草原为何年年都生得茂盛?” 不等沈常安回答,他便自顾自地说道:“因为草原之下,都是尸骨。他们本可以安享晚年,老弱妇孺,尸骨成山,甚至有不少都还没长到及冠。” “如果你是问我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。”阿古勒笑道:“痛快,比一口气喝完一坛烈酒还要痛快。” 沈常安侧目,无力地骂了句:“蛮子。” 阿古勒蹙眉:“你说什么?” 沈常安轻笑:“生在尸山血海中,长在刀枪箭雨下。” 阿古勒翻过身将沈常安制于身下。 沈常安的长发睡得有些凌乱,摊开着,在毛皮垫子里蜿蜒。 他抬眼看阿古勒:“你说痛快,那不就是个杀人如麻的蛮子?嘶……” 阿古勒捉住他的手举过头顶。 两两相望,连着外头的雨声都变得安静了许多。 阿古勒叫他:“常安。” 沈常安的眼眸里带着水汽,皮肤白皙,弱不禁风。领口敞开着,呼吸时,胸口微微起伏。 阿古勒只叫了声,之后的话愣是没说出半句。 他缓慢地低下头,只是这次,还未来得及触碰,便被沈常安抢了先。 沈常安昂起头接应他,在他的嘴唇上轻吻。